零,尘埃飞扬。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扭曲成光怪陆离的形状,眼前蒙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血色,让他重新陷入孤立无援的噩梦。
嗡鸣声占据脑海,剥夺耳力,无形手掌扼紧了喉咙,让他只能像溺水者一般大口喘息。
沈莺歌找到他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被粗暴破坏的树木,满地皆是刀气斩出的凌乱刀痕,容久跪坐在一片狼藉中间低垂着头,呼吸急促而剧烈,看不清神情。
她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次对方的怒意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甚。
沈莺歌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蹲下。
“你不该跟过来,”容久没有抬头,声音低哑:“……回去。”
给他一点时间,只要过了这阵子,他就能重新变回那个正常的自己了。
沈莺歌无奈道:“我怎么可能丢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啊。”
幸好这附近没有人家,不然按容久现在的状态,说不定连人家房顶都能掀了。
睡得好好的,突然房顶没了,多冤啊。
容久握刀的手紧了紧:“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做出些什么,快回去!”
“不……”
“回去!”他猛地抬头大声喝道。
对上他视线的瞬间,沈莺歌忽地顿在原地,连想说的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以为,容久是在因自己的隐瞒和欺骗而愤怒,但不是的。
眼前的赤红双目中分明是恐慌和绝望,犹如滔天烈火,快要将琥珀瞳仁中映出的自己焚烧殆尽——他在害怕。
她轻叹一声,路上打好的腹稿也没了用。
容久堪堪稳住呼吸,近乎哀求地看着她:“走吧……求你了。”
沈莺歌望着他眼里的自己,问:“若我现在走了,你是不是会比上次做得更绝?”
容久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给了她答案。
晚风习习,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