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安眼皮一跳,连忙伏低了身子:“陛下此言何意,臣不明白。”
沈阙坐回榻边,周身威压如同藏于厚重云层后的滚滚闷雷,随时都有可能撕裂天穹。
“不明白是吗?好,那朕让你明白,”他的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眼都饱浸怒意:“那几个在朝上挑起此事的言官是受了你们谁的指使,朕懒得管,但既然这事已经遂了你们的愿,就不要再多生事端。”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刑部是你裴长安所辖范围,难道你手下的人无能到会让其他什么人闯进去放火?”
裴长安的鼻尖几乎要抵在地面上,事情并未如他所料的那般发展,这很蹊跷。
他迅速在脑海中将整件事想了一遍,最终确定,关键就出在那个侍卫身上。
一定是他说了什么,才改变了皇帝本该有的想法。
只是他注定今夜是无法从沈阙口中听到真相了。
宫外,百姓尚且沉浸在节日的热闹气氛中。
而宫内,沉寂多时的暗涌终于显露出幽深莫测的狰狞一角,被卷入其中的人最终都将尸骨无存。
——
天还没亮,沈莺歌就被云岫叫醒。
她才睡了两个多时辰,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我可以休沐三日,这么早叫我起来做什么?”
云岫从刺骨冰水中拧出帕子,无情地丢到她脸上,并在对方吱哇乱叫的声音里淡然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东厂出事了。”
沈莺歌先是被冷毛巾一激,再听到这话,睡意霎时驱散了七八分:“出何事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看原先生的脸色恐怕不太妙,他已经在外头等你了。”
匆匆抹了把脸,沈莺歌赶忙穿好衣服走出去。
昨晚除夕守夜,他们都睡得很晚,原颜朱便宿在了西厢房。
见她出来,原颜朱脸上难得收敛了平时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郑重道:“少楼主,属下刚刚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