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潜派人来将裴长安带进去的时候,沈阙已经被逐暖送来的消息从被窝里薅了出来。
裴长安刚一踏进殿门,就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压抑气氛。
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身着寝衣的帝王坐在榻边,甚至没有来得及披上一件外衣。
沈阙抬眼看向裴长安,面色阴郁:“你又有何事?”
面具似的笑容从沈阙脸上摘下后,便是天子之怒,雷霆万钧。
裴长安不知发生了何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提起来意:“回陛下,一个多时辰前刑部大牢走水,臣刚刚收到消息,蒋泉……不见了。”
砰!
一人高的烛台被沈阙拂袖甩倒,跪在地上的众人登时浑身一抖。
吴启胜连忙低声唤来两个小太监,扑灭了地上尚在燃烧的烛火。
龙颜震怒,沈阙眼中燃烧的怒火比今夜的火海更甚:“好!好极了!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冷汗顺着额角淌下,裴长安顶着扑面而来的沉沉威压,试图将这把火引到容久身上。
“陛下,蒋郑二人之前被关在诏狱时从未出过纰漏,而今刚到刑部不过几日便出了这样的事,这背后……”
裴长安认为自己的暗示已经足够,甚至这些话本不必他挑明,沈阙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应该明白。
唯一令他有些疑惑的是,那跪在旁边先他一步进入殿内的侍卫听到这话并无反应。
他记得对方应该是容久的贴身侍卫,听到这样的消息怎么也该为自己的主子辩解几句才对。
可逐暖如同一块沉默的礁石,惊涛骇浪拍打在他身上,他自岿然不动。
很快,裴长安就明白了缘由。
沈阙听到他的话,非但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怀疑到容久身上,往日如春风般和煦的脸庞反而笼上了厚重阴霾。
他冷笑一声:“裴长安,朕平日是不是太过放纵你们了?你们暗中那些小动作当真以为朕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