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两口热腾腾的牛奶醪糟下肚,沈莺歌像只狐狸似的,餍足的眯起了眼睛。
她端着东西走不快,容久便无声放慢脚步,两人并肩而行。
“好好吃,又香又甜——”
沈莺歌的本意,是想用自己的反应让容久后悔他方才拒绝再买一碗的决定,但谁知对方居高临下地斜睨了她一眼,沉吟片刻后忽然道。
“嗯,你确实该多吃点。”
“?”
容久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先天不足,后天努力,牛奶和鸡蛋……都能长高。”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夜色。
沈莺歌险些忍不住要将手里的东西扣到他脸上。
你礼貌吗?长得高了不起啊?
她化悲愤为食欲,呼噜呼噜地将碗里的东西囫囵入腹。
这丁点郁结的心情,很快就被街边的精彩表演冲散。
从前沈莺歌在醉西楼时,虽然吃穿用度都不缺,但她很少有机会能离开那片深山。
因此也就没有机会观赏这些只在特定节日才有的风俗。
这是她在雍景城过的第二个除夕,上一次的这个时候,她还在刑部任职,赵眠是本地人,交差后早早地就回了家。
他倒是也邀请过沈莺歌去家里做客,可除夕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她去了只怕让双方都不自在,便拒绝了。
所以那晚,她待在只有寥寥几人值守的督捕司,灌下几碗酒后,就带着微醺醉意早早入睡。
在醉西楼时,尚且有沈非愁和云初凌烽他们一起陪她吃年夜饭侃大山。
而那一天,她连守岁都没有守。
往事不可追,来日犹可待。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背负着那些或沉重或温暖的记忆,带着别人的期盼和关怀,一步一步走向未来。
沈莺歌忽然想起什么,仰头看向身边的人:“督主的家人也不在雍景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