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天寒,除夕已至。
早在一月前,属于春节的热闹气氛就已在街头巷尾间无声无息地弥散开来。
赤色灯笼和年红如同生生不息的火苗,点燃了家家户户的门扉,饶是再窘迫的人家也早已备好了这一天的夜饭。
远方的游子归家,辛勤劳作一年的百姓终于得以休憩。
朝堂中的风云暗涌暂未波及到寻常人家,就连前两日还争锋相对的朝臣也不得不为这一年一度的节日伪装出虚假的和平。
天色将明时,沈莺歌早早从暖融融的被窝中挣脱出来,帮着云岫贴春联挂灯笼。
屋里屋外地打扫过一圈后,她又赶着时间洗漱了一番。
当原颜朱带着置办好的酒菜年货敲响大门,恰好与外出的沈莺歌迎面撞上。
“原先生过年好!”沈莺歌毫不吝啬地朝来人呲出一口白牙。
原颜朱折起手中新换的羽扇,施施然一拱手:“过年好,赶得及的话记得晚上回来吃团圆饭。”
这话方才云岫也已叮嘱过一遍,沈莺歌笑意涩然:“我尽量,若是赶不上,你们也不必等我。”
直到她的身影隐没在街角,原颜朱才合拢乌漆大门。
御宴于午时开始,戌正结束,沈莺歌赶到东厂时恰是巳时一刻,距离御宴还有一个时辰左右。
自之前在碧春楼的尴尬会面后,她已有多日没见过容久。
喜庆的春风没能吹到东厂,这里一如往日般肃穆寂静,仿佛是被刻意遗忘的孤岛。
安置好软垫暖炉等一系列物什,逐暖从马车内钻出来,正好看见沈莺歌在门口晃悠。
“怎么不进去?”他身姿轻巧地跳下马车,朝她走去。
沈莺歌摸了摸鼻子,难得有些窘迫:“不麻烦了,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许是她踌躇不定的模样太过让人在意,逐暖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一阵踏踏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两人立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