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心逃离养父为她留下的庇荫,隐姓埋名来到雍景城就是为了查清身世,找出暗害养父之人,并向其复仇。
却从未想过会在如此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见到皇宫中人,而且还要承对方恩宠,做出一副感念恩惠的模样。
沈莺歌叹了口气,心道。
罢了,纵然沈阙身为皇帝嫌疑最大,但现在一切未有定论。
况且既是卧薪尝胆伺机复仇,那这样的事以后恐怕还要经历许多遭,眼前这出不过开胃小菜罢了。
如此这般地安慰了自己一番,沈莺歌才褪去衣衫,缓缓步入汤池。
氤氲水气弥漫,莹白身躯没入池水,一身疲惫悉数散开。
屏风外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沈莺歌一把抓住池边的束胸带扯进水中。
她往池水里沉了沉,背对门口冷声道:“不是说过不用伺候了么,马上就好,先去门外候着吧。”
来人脚步未停,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只在她背后几步之遥停下。
“若再耽搁,本督会以为你是溺死在这池中了。”
沈莺歌的脑袋霎时嗡了一声。
是容久。
“我马上就来,督主你先出去吧,”沈莺歌强作镇定道。
容久将手中盛着干净衣物的托盘随手搁在一边,又看了眼朦胧雾气中模糊不清的背影。
“胆子不小,敢指使本督了。”
沈莺歌躲在池中一动都不敢动,在心里将容久翻来覆去骂了八十遍。
呸,狗男人,知不知道非礼勿视!
而她说出口的却是:“我身份卑贱,身上又多是伤痕,恐污了督主的眼。”
容久也没那个心思非去看一个男人的身子不可,只不过马车上那一出让他心生疑惑,这才抽空前来看看。
谁知这家伙竟不知好歹。
回想起那一刹那握在手中的触感,容久垂于身侧的指尖动了动。
腰那么细,还怕人看,倒真像个女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