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保证贵人们在此沐浴时不会受凉。
沈莺歌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恩宠冲昏头脑,眼神甚至比平日更冷几分。
她婉拒了两名小太监要伺候沐浴的动作,待他们退下后,才抬眼将屋中的每一处陈设细细打量。
越看,沈莺歌眼中的幽暗之色就越重。
她天生异瞳,尚在襁褓中时就因此被定为不详之身,本难逃一死,承蒙一嬷嬷搭救送出雍景城,但加害之人贼心不死,一路派人追杀。
嬷嬷带她逃至城郊时,被杀手追上,嬷嬷死于刀下,她则被恰巧路过的养父救回。
这些事她原本是不知道的,从懵懂婴孩到娉婷少女,她无忧无虑地活了十几年,只将养父当做自己唯一的血脉亲人。
直到,养父巍峨如山般的身躯轰然倒下。
他临终前,将当年救她时发现的玉牌亲手交予她手中,并将当时的场景尽数道来。
那日风雨晦暝,宛如银河倾泻,养父带人行至城郊时,只听林中传来一道婴儿啼哭,如惊雷乍响,刺人心魂。
养父赶到近前,便听到杀手朝挣扎的嬷嬷冷笑一声。
“你们逃不掉的,这小东西是钦天监占卜出的不详之身,死是她唯一的归宿。”
他率人将杀手斩杀后,嬷嬷也已重伤,没来得及交代更多就撒手人寰。
而养父之后虽也派人去查过,却收获寥寥。
沈莺歌自回忆中抽离,从领口内拽出一根红绳,下头坠着的一枚玉牌落在掌心,触手温润。
她不知生身父母是何人,也不知当初究竟是谁派人追杀她。
而根据这枚玉牌上的大内私印,以及那名杀手口中的“钦天监”,也只能将将拼凑出一个支离破碎的身世。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切都与皇宫中人脱不开干系。
甚至连对她有救命养育之恩的养父,也是死在这些人手中。
沈莺歌收拢掌心,攥紧了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