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是个明白人,不会不明白二太太让瑜大奶奶跟着学管家是什么意图。
她也知道,薛氏对二太太是深信不疑的,故而这话也不是说给薛氏听,让她提防二太太。
是说给徐宁听的,让她想法子阻止了二太太的野心。
“这件事不急,等大太太同我提了再说。”徐宁低声道,“鹤延堂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的。”
话音落下,内室的动静小了一些。没一会儿,二老爷就自里边出来了。
徐宁抬眼的看去,见他眉心紧蹙,神情阴郁,满脸尽是烦躁不耐烦之色。
等发觉这里还有其他人时,他脸色一变,瞬间又恢复成同以前一样的淡漠。
徐宁暗暗一挑眉,随即放下茶盏起身来,笑问:“二叔叔就要走了?可要再坐坐的?老太太好些日子没见着您与三叔叔,定是想您二位想得紧呢。”
二老爷听出了她话里讽刺,却并不生气,只淡淡将她扫了一眼,道:“不了,那边还有些事……”
说着,他忽然一顿,目光落在了矮榻上放着的牙桌上。
徐宁侧目一看,见上头还放着两本她打算重新整理的账册。
二老爷在看见这两本账册时的神情,明显不如他装出的那样淡定,似乎比刚才从内室里出来时更加烦躁了。
徐宁察觉不对,故意装着无知,笑道:“鹤延堂的账一直是老太太自己管着的,许是年纪大了,底下人又故意欺瞒,这账记的一塌糊涂,能对上的少之又少。”
二老爷果然来了兴趣,也不走了,还上得前来,自牙桌上捡起账册来,问道:“是吗?哪里记得一塌糊涂?”
徐宁观察着他的表情,道:“我做有标记的地方……去岁除夕,老太太在法华寺没回来,裴家就给寺中捐了不少香油钱。我算来算去,这笔账都与大太太那边的账对不上。又问了大太太,才知老太太这边多记了一倍的数。大太太与我说,想是梁嬷嬷年纪大了,记混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