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说过的,圣眷正浓并非好事。
树大招风。
裴衍深知朝中瞧不惯他的人很多,上次遇险或许只是一个警告,往后越往上走,要面对的危险越多,嫌他碍事挡路的只怕更难容下他。
若他再娶一个家世极好的姑娘,只怕到时候招来的不是要捅他刀子的妖魔鬼怪,而是压着那些妖魔鬼怪的正主了。
徐宁是庶出,姨娘无权无势,父亲在朝中又无权,连圣上都懒得多看一眼,刚好又是世家的人,与他门当户对,若结了亲,正好可以打消一些猜忌,又不会让人觉得他别有用心,可谓是一举两得。
他算盘打得极好,就是没算到徐家会拒婚。
尚书大人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未对哪个姑娘动过心,自然不知“情”为何物,哪怕徐宁就站在他跟前,他想的也不是自己的行为举止有没有为自己心动,而是……
徐家拒婚,定是因为两家不熟,不是知根知底的,对他有所防备,他只要拉近些距离,等熟了,他若再去提亲,徐家便不好意思再拒婚了。
这样盘算着,裴衍便又想起一事来,问道:“另一件办得如何了?”
小厮道:“派人去问了,小童说上月先生就出了门,归期不定。”
裴衍听了,轻嗤一声:“扯。”
小厮愣了一下,才反应他说的是小童撒了谎。
“老头儿不见你们。”裴衍轻飘飘道,“明儿我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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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沉云被抬回去时,人已经不行了,慌慌张张的请了大夫来瞧,又是喝药又是催吐,折腾了许久,弄得满屋子臭味,人方好些。
但也只是些,积了食还未全下去,接下来的好些日子,还有得是罪受。
张夫人听闻此事,本想来瞧瞧,人都门外,闻着屋里的味,又住了脚,嫌恶地避到一边,欲盖弥彰地审问起下人来。
等她听了前因后果,当即扶着婆子的手就走,越发不想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