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响,下一个被厉炅视线扫到的容槐宴握紧了腰间的枪,但很快,厉炅的视线同样略了过去。
容槐宴并没有为此松口气——哪怕不是她,嫁给那身嫁衣的人极有可能也会是她的队友!
阴风呜咽,高堂下一群活物,大气都不敢喘,这么一大群人,制造出的动静甚至不如嫁衣给厉炅倒酒的声响大。
“你好嘞!”
静谧中一声突如其来的招呼,差点让容槐宴手里的枪走火。
她不可置信的折过头,却看见朴斛大睁着那双愚蠢的眼睛,正抬手跟高堂上那只零理智的鬼怪打招呼。
在那只鬼怪扯出阴沉的笑容,明确指了指朴斛后,容槐宴脑子彻底乱了。
怎么会有人主动窜上去当炮灰的?
他傻逼吗?!
“祭主——可是这个?”
凄长的调子一扬,红绸向朴斛卷去,嫁衣一下跳到朴斛背上,仰着红盖头向厉炅求证。
不给朴斛说话的机会,手里拿着日记的厉炅起身,边往门外走,边坦然道:“他看起来最高兴,应该是最乐意的,娶他!”
闻言,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的朴斛抖了抖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片刻后才终于想到给厉炅展现一下自己的恐惧。
但朴斛的话语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
“你,你咋的跑我背上来嘞?你下去好不好?我害怕!这不好嘞!”
“咯咯……”
“夫君——这没有用哦——”
红绸从朴斛衣摆下伸进去,缠着人类的皮肤,红盖头垂下来,蒙住朴斛的脸,嫁衣“咯咯”娇笑,“额滴夫君呐——祭主——有事要——做——而今可走了呐……”
嫁衣话音未落,刚刚走出大堂的厉炅忽然把头转回来了,他指了指门外一个带着斗笠,穿蓑衣的宾客。
“那个,是娷锣河的?经常混在庙会里的那个?”
“是啊——祭主可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