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院里,崔婶带着孙子崔小刀和金果来来去去地往屋里搬东西。倒是前院方向,虽然有崔大壮带着雇来的护卫帮着卸马车,看起来十分喧闹,可客厅方向却一直静悄悄的。
海棠心想,不知道那位刘恪仁大人,是否听信了谢表叔公的推断?
她本想继续观察下去的,可大炕真的太暖和了,病后体弱的她不知不觉间,眼皮子就耷拉下来,沉沉睡去。
等到她醒过来时,天都黑了。
她发现身上清爽了许多,低头一看,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换的衣裳,还擦了身。这么折腾下来她竟然没醒过一次?睡这么沉的吗?看来她的身体需要尽快补充营养了。
在屋子的外间,祖母马氏正压低声音跟丈夫海西崖说话:“宝顺又跟额说想要早日离开肃州咧。他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你说……额们叫他住东厢,是不是让他想起了爹娘在时的旧事,心里难过了,不想在这伤心地多待?”
海西崖正给自己腰上贴膏药,闻言顿了一顿:“这倒不奇怪。定城出事的时候,宝顺已经记事儿了,不象海棠还是个小娃娃,什么都不记得。”
“海棠还记得小时候在院子里玩耍的事咧。”马氏有些伤感,“不单是孩子,其实额也……看着院子里的榆树,额就想起从前儿子媳妇还在的时候,就好象他俩都还活着咧,只是定城带媳妇出门去了……”
马氏的眼圈又红了,海西崖沉默地继续贴膏药,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咱们就在肃州城多住些日子,住到你想走为止。”
马氏拭了泪:“宝顺想要离开,何苦叫孩子难受呢?额倒没什么,不住肃州,长安也挺好的。定城自小就在长安长大,额的娘家人也在那儿咧。”
海西崖穿好衣裳,坐正了身体:“谢表弟跟我提过,宝顺一年一年大了,为了他的前程,咱们也该回老家去了。反正谢表弟他们已经遇赦,回去也不怕什么,还省得天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