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宝铃闭着眼问。
“你醒了?”关文垂下头问。
宝铃的睫毛颤了颤,两颗泪珠从眼角无声地滑落。
泪珠带着一种令关文心痛的力量,他伸出手,小心地要接住那珍珠般晶莹的泪珠,但指尖方一触到它们,泪珠便悄然碎了。
“我梦见风鹤,那割喉的一刀,要了她的命,也毁了她脑子里的识藏。我想,如果同样的一刀袭来,我的噩梦也就结束了。反过来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从前,我被翻来覆去的噩梦折磨着,真的想爬到最高的楼上,纵身一跃,毁了那些梦,在轮回里从头开始……”
泪珠越涌越多,滑落到关文膝盖上,带着森森凉意。
“那时,我做不到;现在,我逃不掉。这就是命运,谁都摆脱不了上帝之手的红尘捉弄,他在高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们只能……被动接受这结果。关文,我的梦醒了,在临死之前,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求你把所有的梦画出来,把那些**裸、血淋淋的事画出来……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既然没有退路,就睁开眼看着那些噩梦……”
说到这里,宝铃真的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关文。
“好。”关文仅回答了一个字,所有复杂情感,尽在其中。
他们深深地对视着,完全忘记了在满地碎片中焦躁地踱来踱去的天鹫大师。天地之间,对方,以及对方瞳孔上映出的自己,就是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