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吗?你刚刚到寺里时,曾经给都吉上师画过一幅画,那幅画就挂在上师的僧舍里,名字叫《冰洞冥想图》,对不对?”巴桑降措又问。
关文想了想,点点头:“没错。”
他记得那幅铅笔速写,是在去年夏天完成的,当时正是扎什伦布寺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巴桑降措突然长叹:“你真的能画出都吉上师的内心世界吗?什么时候方便,也给我画一幅?”
关文不禁苦笑:“其实,说穿了吧,那些画只能针对于心事重重的人。心理学家说过,心事是可以写在脸上的,我只不过是察言观色,从对方脸上得到启发,然后才深入其内心世界。你还这么年轻,前途似锦,光明远大,怎么会有心事?”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寺院门口。
忽然,寺庙深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钟声,是短暂干脆的“当当当当”,而非平日晨钟暮鼓时的“咚嗡、咚嗡”声。
巴桑降措站住,双手遮在耳朵上,谛听钟声,脸色立刻变了:“共十五响,这是一种警示信号,可能寺里有大事发生了。快走,我先送你去树大师那里,然后回去听命。”
他拖着关文的袖子,向密宗院方向飞奔。
一路上,不断有面容苍老、步履蹒跚的老僧从各个禅堂、僧舍里冲出来。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行进方向跟巴桑降措、关文是一致的。
“我们还是抄近路好了!”巴桑降措拉着关文大步向北,不绕道,而是连翻了三道矮墙,到了密宗院的东面。平时,寺里有规定,不得逾墙,非常时期也顾不得这些了。
前面就是树大师住的院子,围墙和屋顶都已经颓败不堪,屋瓦残破缺失之处颇多。一棵粗大的古树突兀地从院墙里探出身子,枝桠粗大,无叶无果,光秃秃地指向天空。
院门口,一个满脸皱纹、倦容难掩的老僧孤零零地倚门而立,仰面向上,望着湛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