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是缩了缩脖子,撮着牙花子。
“该不会是因为半个月前的那件事儿吧,听说赵老九干起了拍花子的勾当,结果喝醉酒办了件蠢事儿,把那些拐来的女人孩子赶到了雪地里,他倒是回屋就睡,可怜那些人全搁外头冻死了。”
“八成是惹得哪位豪侠瞧不过眼,暗地里被抹了脖子。”
“你们都忘了那‘变脸王’梁瘸子了?他就是被赵老九瞧上了变脸的绝艺,人都说露个底就放他一马,死活不愿,最后愣是一头给撞死了。可怜他家中还剩个半大的闺女,又是病秧子,也不知道躲哪去了,往后就算不冻死饿死,日子也好不了,干不了重活儿,八成得去窑子里才能缓口气,造孽啊。”
“可惜了了,那‘变脸’可是川中绝艺,独一份儿,就此失传了。”
“那可不一定,这年头谁没个后手。”
“要我说就不能传,这绝活儿之所以绝,便是一代只传一人,你想啊,他传了,气数尽了,自然就死了。”
“甭管是谁,那人可都是干了件大好事儿,赵老九坏事做尽,死有余辜。”
“慎言,那赵老九背后有‘神手门’撑腰……唉,要说如今这世道,挑舌挖眼有甚稀奇,年前在京城的法场上我可瞧过钝刀子砍头,刽子手那都不是砍了,连锯带剌,没等头一个咽气,剩下的倒是先吓死了,我自己连着俩月吃不得荤腥,一吃就吐。”
有过路的手艺人心有戚戚的说着,脸色越说越白,看了眼面前飘着油花香菜的羊肉汤,喉头已在蠕动。
这时,布帘掀起。
一团霜雪当即打着旋儿的钻了进来,寒意透骨,众人皆是一个激灵,接着就见有一穿青色棉袍的身影挤进酒馆,宽厚双肩落满雪花,背后还背了个老背篼。
背篼一角,一颗龙眼大小的铃铛叮叮咣咣响个不停,清脆极了。
众人听得耳熟,循声瞧去,不免诧异。
这老背篼不就是“变脸王”梁瘸子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