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村里人已经默认他家是二哥会被报名。
村里换任何一家是他家这种情况,报上的也一定会是二哥。
老宅那面,奶奶还把话放了出去,说有田是顶梁柱绝不能走。
娘在家抹泪,迟迟说不出到底是谁,手心手背都是肉。
然后当年二哥就像现在一样蹲在这里偷偷哭,他和三哥躲在茅房后面就看到大哥来了,大哥告诉二哥他去,还骂二哥咋还哭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和谁学的掉猫尿。
二哥哭着说:“大哥,要留下有本事的,你留下,我就是有点儿害怕才哭。”
大哥说,战场那种地方更应该让有本事的人去,他去,还有活着回来的可能。
可大哥失言了,再也没有回来。
八年来,二哥始终活在自责里。
尤其是听到娘哭着捶胸口骂自己说,一把年纪没正溜,隔多年生那么多娃作甚,生下来爹撒手娘没本事,做爹娘的纯纯给大儿子生一帮负担。要是后头没生娃,老大是不是也不用上战场。
独子是不用被征走的,老宅大房的许有书就没走。
可想而知,娘越是后悔,二哥听了这话越是心里难受。
再加上过年过节烧纸,大哥死在战场那种地方连个正经坟也没有,二哥有那么两年对成亲的事都不上心,能拖就拖,好像不配娶妻生子似的。
而眼下,许有银猜测,如若他和三哥觉得自己很无能,哥仨绑在一起都挣不过大哥一个人,那么二哥只会比他们感受更甚,估摸又在后悔那时没有女儿没成家还没本事,为啥就缩了不上战场换大哥。
“别这样,二哥,只要我们一直记着大哥,大哥就活着。”老三许有仓忽然拍拍二哥肩膀说道。
他真这么想的,没走。
而且他们仨会的好些东西可都是大哥教的。
许有银接话道:“对,二哥,只要心里有就一直在。等往后田芯儿成家有娃了,咱哥仨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