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人种没有一个。遍地是没人深的野草,野草里隐藏着狼虫虎豹。他们搭起了草棚,开荒种地,打猎逮鱼,养鸡养狗。一年过去,草香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男孩。又一年过去,草香又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女孩。”
……草香误吃了彩球鱼的卵块之后,便丧失了生育能力。她日夜辛劳,纺纱织麻,种菜种瓜,人渐渐憔悴,大眼睛里雾蒙蒙的。小男孩早长成了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一心扑到土地上,不管老婆,也不管孩子。一转眼十几年,两男两女长大了。她们和他们竟偷偷地干起了欢爱的事。一边干还一边笑。他发现了,就用猎枪把一男一女当场打死,剩下的一男一女躲在母亲背后。草香眼里流着泪,为孩子开脱着……他骂道:打死你们这两个母马养的畜生!一语未了,就听得一声巨响,犹如山崩地裂,地上升起红色的烟雾,一匹火红色的马驹被那浪涛翻滚般的烟雾卷跑了……ma!ma!男孩和女孩搂抱着,喊叫着。他立刻后悔啦,马驹在烟雾中升腾时,那两只流泪的大眼睛里射出的仇恨箭矢般扎在他的心上。只用了一天工夫,他就由一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变成了一具又黑又瘦的活死尸……
“他唱着有关苍狼的歌儿四处游荡。苍狼啊苍狼,下蛋四方——声音如狗叫飞行有火光——衔来灵芝啊筑巢于龙香——此鸟非凡鸟啊此鸟乃神鸟——得见此鸟啊万寿无疆——”
爷爷说,黑色男人站起来,也不跟小杂种告别,高唱着胡编乱造的歌儿向坟墓走去。他唱什么呢?我问。爷爷说他唱:兄妹交媾啊人口不昌——手脚生蹼啊人驴同房——遇皮中兴遇羊再亡——再亡再兴仰仗苍狼……
爷爷拨着灰烬,再也不说什么。
“小杂种还蹲在那里吃木薯吗?”孙子问我。
爷爷告诉我:小杂种没吃木薯,他摸着手指间的蹼膜,站起身来,一步步向黑咕隆咚的村子走去。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