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寿从宣府派来了信使,据说兴和只在最初的时候派了信使前往万全求援,之后就再无音信。万全连着派了五拨侦骑,结果只有一拨侥幸回来,说是鞑子此次声势浩大,至少有上万人。由于具体情形还没个准,兴安伯担心贸然出击中了鞑子的圈套,所以眼下外长城一带的堡寨都已经严加防范。”
“他倒是谨慎!”
即便刘永诚乃是从燕王府就开始跟随朱棣的老人了,此时听了这样简简单单五个字,他也琢磨不出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兴安伯徐亨虽说只是第一代兴安伯的孙子,但这些年的宠信还是很不错的,眼下天子是觉得他真的老成持重,还是不满意他的消极怠战?
“先头还说什么阿鲁台北逃,鞑靼内部纷争重重,既然是北逃了又闹内乱,怎么会先扰开平,随即又这么快直奔兴和?夺下兴和有什么样的好处,值得阿鲁台这样兴师动众?”说到这里,朱棣重重一拍扶手,却根本没指望刘永诚回答,而是沉声吩咐道,“让宣府左卫出张家口堡,万全右卫出虞台岭,确保鞑虏不会入寇长城以内。令英国公张辅武安侯郑亨安远侯柳升等同六部即刻合议兴和事,议完了让张辅来见朕。”
等到刘永诚退去,朱棣便恼怒地站起身来到案桌旁。看到那堆的犹如小山高的奏折,他不由又是一阵恼怒,索性指着那厚厚一摞摞东西吩咐道:“把这些东西全都搬到端本宫去,告诉太子,除了军国大事,以后这些繁琐的事务一概由他处置,不要事事都拿来烦朕!另外,让锦衣卫指挥使袁方尽快过来,朕就不信一点小事他要耽搁这么久!”
看见案桌上很快就搬空了,朱棣这才感到心里舒坦了些。此时,旁边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提醒该用晚膳了,他却丝毫没理会,径直提起朱笔就在纸上写了一个朱字。眯缝眼睛端详着这个斗大的朱字,他渐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旋即就搁下笔转过身子,却是注视着面前那张覆盖了半面墙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