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使劲吸着鼻子,却不敢抬手去擦眼泪。心中好笑的他索性上前和他并肩站着,随即递了一条松花色汗巾过去。
“都快变成大花脸了,快擦擦。这里风大,小心着凉了。”
“谁是大花脸!”张赳赌气似的别转头去,可眼泪更是情不自禁地往下落,就连声音也有些哽咽,“我就喜欢站在这里吹风,你别管我!我就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
张越哪里会和一个别扭的小孩计较,当下就斜上前一把按住了张赳的肩膀,自顾自地拿着汗巾在他脸上胡乱抹了一把,随即方才板起面孔教训道:“虽说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但大哭一场也没什么丢脸的!大伯父如今不知道情形如何,你这个当儿子的忧心难过,谁会嘲笑你,谁会瞧不起你?要是你这时候还没心没肺像个没事人似的,那才是畜牲!”
张赳平日里见惯了张越和颜悦色地说话,哪曾见他这样严厉,一时之间竟是呆了。好半晌,他方才抢过张越手中的汗巾,使劲在脸上擦了擦,旋即便用那双微红的眼睛瞪着张越,良久忽然狠狠一跺脚,竟是旋风似的转身走了。
“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家伙!”
轻轻嘀咕了一句,张越无心和这么个小孩子较劲,于是便索性自己站在了船尾那个风最大的地方,望着渐渐变小的码头发呆。只是愣了一会儿,他就想起刚刚抵达码头时某个神秘兮兮的人送来的信,于是立刻从怀中将其掏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去了封套。
那是一封没有署名,也没有称呼的信函,字迹颇有些潦草,上头写着张信如今被拘押在南京城锦衣卫北镇抚司所属诏狱,下狱之后并未受到提审拷打,罪名也就是贪赃枉法玩忽职守。然而,同时被锦衣卫收押的还有其他十几个官员,罪名各色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曾经和汉王走得颇近的人。
攥着那封信,张越顿时陷入了无尽的疑惑之中。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居然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