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来为难少爷,灌他几口水还是轻的,少爷现在是姚讼棍堂兄的救命恩人了——”
张原穿好袜履站起身,见穆真真含笑的样子,便伸手在穆真真结实瓷白的脸颊一捏,说道:“不许笑,严肃点。”接过蒲扇,笑着出去了。
二道门外前厅,灯火明亮,商周祚陪着祁承爜和祁彪佳父子、张联芳和张岱叔侄,还有文震孟、钱士升、倪元璐、黄尊素等人在厅上喝茶,见到张原出来,文震孟诸人一齐起身,关切地询问黄昏时在玉河北桥发生的事?
张原显得很无奈,说道:“多谢诸位关心,我起先亦不知姚给事为何气势汹汹质问我纵奴行凶,方才盘问我那侍婢穆真真,却原来是月初某曰穆真真与其父在灯市街购物,不慎将姚给事驾车的马匹惊了一下,那马撞倒了两个人,大约受了一些轻伤,但行动无碍,那二人畏姚给事官威,不敢纠缠姚给事,却向我那侍婢索要二十两银子,我那侍婢哪有那么多银子,吓得拉着其父跑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没想到事隔多曰,姚给事在桥头认出了穆真真,就借这事来质问我,并说要弹劾我御下不严、纵奴行凶。”
穆真真有白匈奴血裔,金发长身,肤白眸碧,的确比较好辨认,文震孟、钱士升等人都是大摇其头,纷纷道:“姚宗文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分明是故意刁难。”
张岱冷笑道:“姚给事这是要为民请命啊,好一条纵奴行凶的罪名,他的堂弟姚复在山阴包揽词讼、逼死寡妇、侵占民田、买凶杀人,他都没有半句话,只推说与他无关,倒是街头行路的一些小纠纷,他就义愤填膺了!”
说话间,又有客来拜访,却是杨涟和洪承畴,说起玉河桥头的事,张原又道:“我亦是年少气盛,就与姚给事争辩,少不了要重提姚复之事,那姚给事登时暴跳如雷,就来推搡我,当时就在玉河边,就出了那种变故,我将他救起,他却又反诬我推他下水,这真是让我有口难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