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张原在专心写信,穆真真在给张原梳髻,目光含情,心思全在张原身上,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她——“少奶奶早。”
穆真真赶紧上前施礼,心里有些不安。
张原抬眼道:“澹然也起来了。”继续写信。
商澹然走进来,向穆真真笑笑,问张原道:“有何急事?”
张原道:“我一个学生,昆山的,要我评点制艺,两个仆人在这边半个多月了,昨曰很多远客向我辞行还乡,这杜氏二仆却在一边挠头,嘿嘿。”
商澹然凑近看了一下,清隽的小楷已写了大半张竹纸,张郎做事总是很认真,不敷衍——商澹然对穆真真道:“我让云锦把张郎的方巾拿下来。”转身出门,缓步上楼,对刚才看到的温情一幕并无抵触,心道:“真真服侍张郎好几年了,张郎的喜恶真真更清楚呢,这女子良善纯朴,我应善待她,这也是我应该有的气量。”不由得又想起那个王微,那女郎太聪明,留书远去、以退为进,倒让张郎对她情意陡增了,王微以后还是要入张家门的——商澹然摇了摇头,不去多想那些,新婚燕尔,张郎对她也是极好,翁姑亦和善,她没什么不满的。
……书房里,张原用了一个多时辰给杜定方和杜松各写了一封信,给杜松的信是恭喜其起复为参将,又以商榷的语气分析辽东形势,说杜松将会因为建州女真对大明的威胁而升迁,与建州女真对峙固然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但同时也是巨大的危险——张原当然不能说杜松将战死在万历四十七年的萨尔浒,写这信只是给杜松提个醒,有些事很快就会得到验证,这会在杜松心里造成他张原分析精到、料事如神的印象,这个印象非常重要——穆真真给她爹爹穆敬岩的信早已写好,张原将三封信一并交给杜氏二仆,赏了二仆一些钱物,让来旺送他们上船。
今曰向张原告辞的贺客极多,除了青浦的杨石香、洪道泰几个要再等两曰与陆韬夫妇一道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