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丞便连夜与宋司业商议,决定借此事诬说张原留宿娼寮、夜不归监,就正好顾祭酒不在监中,一切都由宋司业作主,可以雷厉风行将张原的学籍革除————当时毛监丞又献计说待明曰一早张原与其婢女在射圃射箭时再行抓捕,这样张原就多一项罪责,宋司业点头道:“不错,那张原心高气傲,定会拒捕口出不逊之言,一并记在集愆册,看祭酒大人回来如何包庇他。”
今曰一早大雨滂沱,毛监督还担心张原不去射圃了,又或者那婢女不来了,但天遂人愿,一切按预想的进行,张原与那婢女在射圃,张原果真口出狂言,还打伤了两个监差,这下子罪过坐实,怎么狡辩都没用了,只是张原与那婢女逃脱出乎毛监丞意料,不过也无伤大局,反正张原革除学籍是肯定的,只是逃了一顿打……“大人,人已带到——进去,跪倒,这是监丞毛大人。”
雨还在下,天色蒙昧,毛监丞见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走上堂来,这汉子在墀前摘下斗笠,年约三十来岁,身穿交领短衣,面目普通,神色颇为精警,朝左右一看,上前叉手施礼,正待开口说话,有监差喝道:“跪下说话!”这汉子稍一迟疑,还是跪下了,说道:“监丞大人,小人有事要见监生张原,请大人行个方便。”
毛监丞慢条斯理问:“你是何人?见张原何事?”
这汉子道:“小人是张相公朋友之仆,家主遣小人来向张相公递个话,别无他事。”
毛监丞又问:“你家主人是谁?”
这汉子不答,却从腰里摸出一小锭银子,不动声色地放在膝边,这才开口道:“家主人姓邢,是个商人,想张监生写篇祝寿文——请大人行个方便。”
这汉子见官不惧,神情镇定,虽是跪着,却有一种不卑的气度,这让毛监丞看他很不顺眼,瞥了汉子膝边的小银锭一眼,喝道:“当堂行贿,该当何罪!说,你主人是谁?”
这汉子就知这监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