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真真答道:“婢子就在这片小树林后边,少爷洗漱吧。”一边说话,一边走近,在竹篮里取牙粉、汗巾,张原看到她几缕发丝粘在额前,有些汗湿,想必也练了好一阵小盘龙棍。
张原嚼着柳枝,含含糊糊问:“真真,你现在好些了吗?”
穆真真脸刷地就红了,两条结实浑圆的大腿不由得夹紧,心跳得厉害:少爷知道什么了?
张原道:“我是说让你别担心穆叔,穆叔那么大的人,闯荡惯了的,难道还要你艹心。”
穆真真低着头,脸上红晕不散,说道:“少爷说得是,那是婢子爹爹的志向,爹爹总要去拼搏一番——”
张原在湖边洗漱毕,回到船上,吩咐来福去镇上买此点心蔬果,宗翼善在舱室内练字,张岱、张萼犹在酣睡,王微有并蒂莲画了半个瓶子,小婢蕙湘烹了茶来,也端给张原一盏,张原便在王微的莞席上跪坐着,看王微作画——王微侧头横眸,问:“介子相公可曾学画?”
张原道:“不曾学,眉公也不肯收我。”
王微“格”的一笑,说道:“绍兴也不乏明师,那燕客相公之父葆生先生就是画中名手,小女子曾听眉公评点过南北书画名流。”
张原道:“八股都学不过来,没有精力涉猎书画。”
王微心道:“这是托辞,你花在围棋上的工夫也不少吧。”说道:“介子相公聪明绝顶,谈艺精妙,只要肯学,没有不能精通的吧。”
张原道:“我之志不在此,而且自知在学画上天分有限,即使花大力气去学,也不过中下品,不如不学,能赏鉴即可。”
王微搁下手中笔,认真地询问:“敢问介子相公之志?”
张原笑道:“尽道官高即是仙。”
王微不禁莞尔,这是李卓吾讥讽庸俗辈之诗句,现在张原坦然说来,倒没让她觉得讨厌,说道:“介子相公功名心这么重吗,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