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已恩断义绝,竟要我爹爹让陈明出籍,陈明将一家四口卖身银一百两交还给我陆氏,陈明作为家奴叛主,罚服苦役一年——陈明盗去的三千两银子和两百亩桑林的田契未追还,如何能这样结案,家父当然不肯接受,案子就又拖着了,我挂念着岳母大寿,就先赶来这边,案子最终结果如何,我也不知。”
张若曦恼道:“都抓到了陈明,竟还奈何不了他,华亭董氏一手遮天啊。”
陆韬道:“松江知府黄国鼎是董其昌门生,当然要包庇董氏,这次抓到了陈明,好歹那董氏不敢再来讨要那两百亩桑林了,我爹爹不同意结案,那吴推官也不能擅自判决,爹爹是有举人功名的,岂是任人拿捏的。”
张原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开口道:“陈明有董氏撑腰,推官不肯用重刑,他当然不肯招,现在就看此案到底怎么判,依我的估计,很有可能拖上几个月,就把陈明释放了。”
陆韬道:“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心里却是担心事情真的会如此结局。
张若曦问弟弟:“小原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张原道:“董氏作恶并不是只此一回,董其昌从三十年前的清贫书生,到现在宅第如云、僮仆上万,这期间他的儿子、他的家奴仗着他的势欺男霸女、侵占民宅作了多少恶?这些最终都要算到他头上,这就是云栖寺莲池大师说的世间最作孽的就是甲科七篇出仕者,无论董其昌如何书画双绝,他都是罪魁祸首,多行不义必自毙,姐姐等着看好了。”
陆韬道:“我听华亭人说董其昌好房中术,其子和家奴时常向贫家小户买来貌美肤白的少女供其采战,戏鸿堂和抱珠阁蓄有幼婢数十,所以董其昌年近六十,身体矫健如少年。”
张若曦微嗔道:“说这些龌龊事做什么!”
张原笑道:“在董其昌看来,这些事根本不算作恶,买来的婢女就是应该由他处置的,这又不犯大明律。”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