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讲究一团和气,商周德朝那襕衫少年拱手道:“不慎冲撞了贵船,抱歉,抱歉。”
一个儒士躬身走出红头樟船座舱,在船头站直身子,竟是凛然一条大汉,身高与黄须力士穆敬岩差不多,三十岁左右,穿的是生员儒服,却让张原看着颇感别扭,觉得这样的昂藏大汉应该披坚执锐才对,而且这大汉的襕衫儒服还系着一条五色腰带,实在是不伦不类——这体躯雄伟的儒士朝商周德作揖道:“无妨无妨,在下这个外甥年幼无知,出言无状,阁下莫怪。”
商周德拱手笑道:“是在下冲撞在先,正该道歉。”虽然觉得这大个子秀才谦和有礼,但方才听那襕衫少年说其父关在狱中,所以也无意攀谈叙话,出门在外少惹是非,拱拱手便待上岸,却听身边的张原开口道:“在下山阴张原,还没请教足下尊姓大名?”
这大个子儒士答道:“在下忠州秦民屏。”
张原一听“秦民屏”三个字,道声“久仰”,便又向那青丝帕裹头的少年拱手道:“山阴张原,请教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
这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见有人当他如成年人一般向他施礼并问他名字,很是高兴,便也作揖还礼道:“小生渝城府石柱宣抚司马祥麟,见过张兄。”还补充了一句道:“小生年方十岁。”
张原这边船上的人都笑了起来,商周德道对秦民屏道:“在下会稽商周德,你这位贤外甥好大的身量,都以为他十二、三岁了。”
秦民屏看了看他外甥,笑道:“个子痴长,书不肯读——两位都是江南绍兴人氏,诗书之乡,人杰地灵,失敬,失敬。”
那十岁少年马祥麟不服气道:“我怎么不肯读书了,我都有生员功名了。”
张原听这少年说姓马,其舅舅又姓秦,心中已基本确定这二人的身份,真没想到这么巧能在杭州运河埠口遇上,这二人必须结交,便道:“在下冒昧,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