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萼便对张原道:“介子,把这画给我吧。”
张原道:“三兄要这画,只管拿去——”话一出口,醒悟不对,没来得及改口,只听“嘶啦”一声,张萼就已经把这幅尚未装裱的董其昌画作撕成了两半。
张岱连连摇头道:“暴殄天物,不可理喻。”
张萼哈哈大笑,将破画随手团起丢在一边,说道:“多谢介子弟。”提着鸟笼摇摇摆摆走了。
张原虽有些可惜,也只有摇头,对边上几个西张婢仆道:“谁要这破画就拿去藏好了,传个几十代就值大钱了。”和大兄张岱一路笑着出了府门,往左行了一里多路,过光相桥,进了儒学大门,却见仪门内院挤满了来报名的儒童及其家人,山阴文风盛,只要生得比较周正、不过分痴傻的少年子弟就都会读上几年书,不管书有没有读通这县试总要考上一考,所以,三年一次的山阴儒童县试都是人满为患——张原道:“这么多人,这报名要等到几时。”
张岱道:“那我们去县衙门礼房吧,那里也可报名。”
两个人正待转身要走,却见族弟张定一跑了过来,向二人作揖道:“介子哥也来报名吗,宗子大兄是保人吧,给小弟也保一保,可好?”
张原笑道:“你也要来考,是不是准备交白卷?”
张定一道:“介子哥莫小看人,小弟最近也是勤学苦读,这回县试是必中的。”
“哦。”张岱看着这个与张原同为十六岁身量却矮了一截的族弟,笑道:“要我做你保人也行,你把中庸背一段给我听,就从‘君子之道,譬如行远必自迩,譬如登高必自卑’往后背诵——”
张定一挠头道:“为什么要从中间开始背啊,从头开始吧——‘天命之谓姓,率姓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一路往下背,倒也顺畅。
张岱笑道:“从中间截一段叫他背就不会,非要从头背,这样的能进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