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不会死的……没有人能够杀……杀死他……如若他要取得职业剑手的资格,还有谁……能够阻……”
“老夫直听得有若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当对方身遭惨变,哀励过度,故此会语无伦次。
赵芷兰面向我厉声又道:
“老丈你可见过这么一个人,他刻薄寡情,喜怒哀乐丝毫不形于色,既不懂得什么是人性,也不知晓什么是感情,他杀人之后无精打采,只因他是为了银两杀人,认为那是无聊的事,而不是因为有任何感受或者悲哀,这种人你可见过?”
我摇摇头,道:
“姑娘刺激过甚,还是休歇一会再说话罢。”
“赵芒兰默然不语,老朽见她脸色可怕,不知如何出口慰藉,当下不再则声,两人就这样面默默坐着,中间横躺着一具毫无知觉的尸体。对老夫在而言,此等遭遇真真奇特不过。不顷,赵芒兰美目一转,低道:
“那辆篷车又转回头了,老丈若欲避开他们耳目,暂且进船舱里头躲一躲吧——”
“老朽不暇多虑,快步走进舱中,将灯光吹熄。
芒兰抱起木琴,调弄几下,纤指一拨一弹,叮叮声起,她随着悠扬的琴音,低低的唱出一段慢板:
“伤感似昭君思汉主,哀怨似作歌露哭田横,凄枪惟和半夜楚歌声,悲切似唱三叠阳关令。……”
“夜风在湖上呼啸,琴音在舟中绦绕,芷兰口中唱出的歌声透露出外界的寒冷和凄凉。
“琴声嘎然而止,寂静了片刻,她继续用着一种悲怨已极的低音唱道:
“……不比那雕梁燕语,不比那绵树鸳啼。……郎君离妾远去,知他在何处愁呼?……”
“唱完这一段,早已哽咽不能成声。
“半晌过后,琴声又“叮咚”地响起来,音调却是愈发低沉,老朽听着听着,一颗心子仿佛也随之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