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要走了?」她仍旧问。他觉得她在笑他。当然她知道他要走是因为冲动得太厉害。
他一次次地吻着戈珊的腮颊与耳朵,与肘弯里面。他自己觉得很奇怪,在这样的狂热里,仍旧有一部分的脑筋清醒得近于冷酪。他不吻她的嘴唇,因为她有肺病。刚才在她房间里看见许多瓶瓶罐罐,PAS与肺病特效药。同时他也感到不安,那阳台上虽然黑暗,房间的灯光正把他们的剪影映在一个明亮的背景上,而且他开始注意到楼下的小院子里的人──黑暗中现出红红的一点火星,是香烟头上的火光。的确是有一个人吸着烟走来走去──现在似乎倚在铁门边。
「楼底下有人,」刘荃低声说:「看得见我们。」
「去把屋里灯关了,不就看不见了?」他真的去关灯。
「你知道开关在哪儿吗?」戈珊一路笑着,也跟了进来。「别揿错了叫人铃。」
「你就说得我那么胡涂。」
一片黑暗拍地打在脸上。
戈珊不知道在哪里。他几乎绊倒了一张椅子,终于在房门边上捉到了她。
然而这间房间里电灯一灭,简直像一个信号似的,立刻把楼下的志豪召唤了来。
有人在外面敲门。
「你看,一定是你刚才揿了铃,把佣人叫上来了!」戈珊吃吃地笑着。
「没有没有,我没有!」
敲门之外又霍霍地旋着门钮。幸而刚才电灯一灭,戈珊就去把钥匙转了一转,把门锁上了。
「什么事?」刘荃轻声问,心里却已经明白了一大半。「失火了?」他嘲笑地问。
「也许,」戈珊说。
「那是什么人?」
「管他是谁!怎么,你害怕?」
「我怕什么?」
「不怕,那你老问干吗?」
蓬蓬蓬,更加疯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