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我们现阶段的印刷技术还需要改进,这照片在画报上注销来,不定多么胡涂。能不能看出是个女人来,还是个问题。主要还是靠下面的图片说明,要做得醒目。」
刘荃虽然唯唯诺诺,似乎有些不以为然,戈珊也觉得了。她顿了一顿,把脸一仰,用空蒙的眼睛淡淡地望着他。「你也许觉得,这跟帝国主义的欺骗造谣有什么分别。」
「那当然两样的,」刘荃红着脸说。
「有什么两样?」她微笑着追问。
「本质上的不同。」
她仍旧淡漠地微笑着望着他,带着一种嘲弄的神气。然后她把铅笔倒过来,不经意地用尾端的橡皮轻轻敲着桌子,用平淡的语气说:「是的。首先,我们确定知道美军的暴行绝对是事实,而我们宣传这件事实,单靠文字报导是不够的。群众要求把报导具体化。所以照片是必要的。」
「对。我完全同意。」刘荃很快地拍照片收了起来,立刻站起来准备告辞。
她依旧坐在那里不动,含着微笑。他发现她似乎用一种鉴定的眼光望着他,使他感到不安。
「以后我们经常地保持联络。」她突然欠起身来,隔着书桌伸出手来和他握手,脸上现出典型的共产党员的明快的笑容,露出整排的洁白的牙齿。
刘荃伏在书桌上改照片。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张励到医院里去看褪去了,他腿上烫伤的创口溃烂了,到现在还没有痊愈。
忽然有一个勤杂人真走了进来。
「刘同志,周同志找你。」
「在楼上?」刘荃问。
「嗳。叫你上去一趟。」
周同志是办公厅副主任周玉宝,也就是办公厅主任赵楚的爱人,刘荃可以说是他们的直接下属。他们夫妇俩就住在楼上。抗美援朝总会华东分会的会址新近迁到这座花园洋房里,地方既幽静又宽敞,于是一些领导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