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嫌太松柔,眉梢眼角也带着一些秋意了。她的头发是烫过的,养得很长,素朴地向耳后拢着,身材适中,藏青呢的列宁装里露出大红绒衫线的领口。
刘荃站起身来。她向他的椅子略伸了伸手,表示让坐,一方面也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翻阅着她带来的几张照片。
她递了给他。照片拍得很清晰,而且一望而知是实地拍摄的。第一张就使人看了触目惊心,是一个半裸的女人被捆绑在一棵树上,一个淡黄头发的青年兵士叉着腰站在旁边看着,另一个兵士俯身拾取树枝堆在那女人脚边,显然是要放火烧死她。
「没有美国兵的照片,」戈珊说:「只有德国兵的。」
「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刘荃问。
戈珊略点了点头。
「是在什么地方?」他注意到那被缚在树上的女人也和那兵士一样是黄头发,脸型也显然是高加索人种。
「在欧洲,」她简短地回答着,随即探身过来指点着,「女人的头发需要涂黑,兵士的制服也得稍微修改一下。──这儿这一张是美国兵在那儿上操,制服的式样照得很清楚,可以做参考。」
「可是──」刘荃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那一个部门里没有会修照片的,」他终于说。
「这也并不需要什么专门技术,」戈珊笑着说:「而且事实是,照相馆里修照片的也就管替女人画眼睫毛,叫他改军装,也不一定在行。」
这女人似乎过过长期的都市生活,刘荃心里想。
她又用铅笔指指了照片上那女人的胸部。「这儿可以涂黑,表示乳房被割掉了。」
刘荃怔了一怔。「完全涂黑么?」他不能想象。那变成像乳罩一样。
「不是。斑斑点点的黑迹子,看上去像血淋淋的伤口。」
她看他仿佛很为难的样子,就又耐心地解释着:「很简单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