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听见了父亲恐怖的惊叫,没有了,我没有了!
我被吓了一跳,一时反应不过来,听见父亲又叫了一声,我没有了,又没有了!父亲的手绝望地停留在浮雕的箩筐上方,不停地颤抖,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一下明白过来,箩筐上方婴儿的脑袋不见了。
这箩筐怎么空了?小脑袋呢,我的脑袋怎么没有了?
爹,你一定是跟花了,石头上雕刻的东西,怎么会没有了呢?我慌忙摘了一盏油灯,凑上去检查。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在油灯的灯光下,浮雕上箩筐的竹纹还清晰可见,那探出箩筐的婴孩小脑袋,果然看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把我消灭了?父亲说,我的胎记没有了,我的脑袋也没有了。
我仔细搜寻浮雕上斧凿的痕迹,什么也没有发现,似乎不是人为的破坏。凭借着手指的触觉,我侥幸摸到箩筐上方微微隆起的一块圆形,应该是婴孩的小脑袋所在的位置,我仔细地触摸那个位置,感到手指上冰凉冰凉的,爹,你来摸,那颗小脑袋,圆鼓鼓的,用手摸,还是摸得出来呀。
父亲已经绝望地转过脸去,看着夜色中的河水。我抓过他的手,强行把他的手指按在浮雕上面,爹,你自己来摸呀,还摸得出来,你还在上面呢。父亲闭起眼睛,任凭我摆弄他的手指,过了一会儿,他开始转动手指,轻轻揉搓那个模糊的小脑袋。只剩这么一点点了?是那颗小脑袋吗?不是。这不是我。我已经不在上面了。父亲的脸上掠过一片恐惧的阴影,我离开岸上才十三年,就算用毛笔写用颜料画,十三年也不一定褪光,这是石碑呀。好好的一个小脑袋藏在箩筐里,怎么就看不见了呢?
父亲的手从石碑上无力地滑落,最后垂在他的膝盖上,还在颤抖。我注意到那只手在油灯光下散发出一道湿润而苍白的光芒。父亲累了,闭上了眼睛,我想让他休息,试探着去扶他,爹,可能天黑看不清呢,明天再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