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死的人看上去跟活着差不多。
秋红在打渔弄口与美琪分手,她看见美琪低着头疾步走到家门口,一只手把辫子甩到肩后,这是漂亮洁净的女孩子常有的姿态,秋红咬着手指想美琪为什么天生就这样漂亮而洁净,而自己为什么不能这样漂亮而洁净,秋红想美琪关于死的奇思异想不过是一番疯话罢了。
打渔弄里那天充斥着几个女人尖厉而激愤的嗓音,是红旗的两个出嫁了的姐姐回娘家了,她们与孙玉珠商讨着红旗的案子,时而夹杂着几句刻毒的咒骂,咒骂的对象无疑是隔壁的郑月清母女。
美琪知道张家的女人们是故意骂给她听的,她插上门关好窗,但那种聒噪声仍然钻迸门缝,像针尖似地刺痛她的心,美琪走到临河的木窗前,倚窗俯瞰着秋季泛黄的河水,美琪想假如我从窗子跳下去,也许一下子就死成了,等到人再从河底浮上来了,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美琪这样想着恰恰看见红旗的两个姐姐抬着大木盆到石阶上来洗被革,张家姐妹的声音更加清晰地传入美琪的耳中,一个说,她还拿了我们家五百块钱,亏她有脸拿得下那笔钱。
另一个说,不能让红旗这么害在她们手上,要上告,要贴大字报,回家就让小马写大字报,贴到市委去,贴到区委去,香椿树街也要贴满它。
美琪捂着耳朵哭起来,我再也不要听见他们的声音啦,不如去死了,死了做什么都不知道了,美琪打开了临河的三扇窗子,脖颈上挂着的钥匙在窗框上琅琅地碰了一下,美琪就摘下钥匙低头看了会儿钥匙,从小到大挂着这把钥匙,现在她要把它还给母亲了,于是美琪就踮起脚把钥匙挂在家里最醒目的月历牌上。河对岸的水泥厂这时候响起了下班的钟声,钟声提醒了她,母亲快要回家了,母亲回了家她又死不成了。美琪急得在家里乱转,她觉得自己忘了一件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美滇走到她的小床边,终于想起那是一只漂亮的饼干盒子,那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