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做饭,很少会到院子里来,只有一回,方灯险些被他捉个现行。那次她一如既往地在墙头聒噪,伴随着傅镜殊突如其来的一阵咳嗽声,老崔特有的一重一轻的脚步已经很近,方灯连滚带爬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缩在墙根听里面一老一小交谈。
“你和谁说话?”
“外面有条流浪狗叫个不停,我想让它快点走。”
方灯在墙根下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还知道反咬一口。
傅镜殊至少是不讨厌她的,她能感觉得到。想必他也早就知道她是谁,和朱颜姑姑是什么关系。只不过他一直都很沉得住气,从来不提。
方灯也不意外,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朱颜姑姑这些年在外面靠什么为生,绝对不会没人知道。不管当年她为什么会和傅七的爸爸走在一起,又为什么分开,可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多半也不愿接受有个从小抛下他在外做皮肉生意的母亲,何况是他。
对于方灯来说,他认不认她这个亲戚都不要紧,只要他清楚他们之间的牵连,知道她不是个不相干的人,这样就够了。
当天空开始放晴,瓜荫洲的夏天来得又急又烈。每周一次的劳动技能课上,方灯和班上的同学被派到岛上唯一的池塘边捡垃圾。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睛,池塘里的水差不多都干涸了。方灯不爱扎堆,独自用一根长竹竿把废弃的塑料袋从岸边的淤泥里翻捡出来装进垃圾筐。她做惯了这样的事,小时候没少跟着她父亲去收破烂,做起来自然不在话下,可并不是每个同龄人都和她一样忍受得了烈日和池塘边的恶臭。
不远处的树荫下,那些乘凉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不时飘入耳朵。
“你们看她的动作多熟练啊。”
“那当然,难道你不知道……方血脓……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怪不得我总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味……我听说她爸爸……专门埋死掉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