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满家岭现在还兴父母——给儿子相媳妇?”
“我没空回家么。”
“那你妈妈帮你相了梅伢子之后怎么说?”
他忸怩了一下,说:“我妈说梅伢子长得太粗了,但是——肯定会生养。”
“长得太粗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骚着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字眼。
“太胖?”
“不是。”
“太壮?”
他点点头,补充说:“皮肤不好,山风吹的。”
“你不喜欢长得粗的?”
他憨厚地笑着,不好意思地承认了:“我妈说我被城里人带坏了。”
“你不喜欢太粗的人,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答不上来,准备开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十元钞票,放到桌子上,推到她面前。
她没谢绝,但也没拿那钱。
他心满意足地拍拍手中的纸袋:“这些照片哄他们半年没问题的。”
“干嘛要用照片哄呢?不是还可以找人冒充吗?”
“到哪里找人冒充?”
“我不是可以冒充吗?”
他不太相信地看着她:“你国庆——还能冒充?”
“怎么不能?”
“你春节还能冒充?”
“怎么不能?”
“你到那时还没男朋友?”
“有也不碍事。”
他很开心:“真的?那太好了,还是我给你出路费。”
她心情矛盾地看着他,看到他开心,她也很开心,但想到自己对他的意义只在冒充女朋友上,又很心酸。
他一点没觉察,喝完了第二瓶冰汽水,打了几个嗝,上了一趟厕所,就告辞了。
她照例送他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