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纯说:“你喜欢画画,难道就是为了挣钱吗?”
周欣想了半天,不知做何回答,她说:“这不一样吧,这好像是两回事。我画画,是事业,是文化。而跳舞对你来说,有点像是谈恋爱吧?”
恋爱二字让高纯如鲠在喉,他看着周欣,反问一句:“你不也是吗?你的恋爱和你的画,和你的画家朋友,不是同样密不可分?”
周欣看到,高纯瞟了一眼在身后作画的谷子,把这句反问的指向,瞟得极为明朗。于是她微微一笑,迎着高纯的目光,答得似是而非。
“对,我们这些人,都爱上了画画,所以走到一起来了。至于我们之间是否相爱,与画画无关。”
高纯再问:“人与人之间能否相爱,与什么有关?”
周欣再答:“与时间有关。谁也不能预测未来,让时间替那些寻找爱的人做主吧。”
周欣语调乐观,高纯却沮丧依然:“时间太深奥了,多长时间才叫时间?”
太阳沉到长城下面去了,老酸在喊大家收摊,周欣收起画板,向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她回过头来对高纯说道:“对我来说,时间就是将来。你认为将来我会嫁不出去吗?”
高纯说:“不会。”
周欣笑了一下:“所以我不着急!你着急了吗?”
高纯严肃回答:“我终生不娶!”
高纯这话让周欣惊异,她再次回头,但她的惊疑并未流露出口。
远征车队在中国的北方绕了一个辽阔的半径,终于走到行程中最后的省份——河北。这天晚上,车队进入张家口以东赤城县的一个村庄,古长城土黄色的遗迹,在村边不露声色地蜿蜒穿过。
画家们在村内停车驻扎。晚饭后,谷子把周欣从屋里叫了出来,说是有事想和她谈谈。周欣看一眼正在帮老酸收拾床铺的高纯,猜到谷子还是要谈她和高纯的事情,于是磊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