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的,是前者永远也无法想象,终其一生,也无法享受完的。
男人至死是少年,喜欢少女,除非挂在墙上;
前世,多有青壮年英明神武的皇帝,到了老了,权力欲愈发旺盛,荒淫无度;
……
“也怪我,给了周兄那张药方。”
方锐微微摇头,又道:“不过,周兄乃是重情之人,有着锚点,终究幡然醒悟,找回了自我。”
“重情?!锚点?!也算是吧!”
周长发叹息:“我常常在想,这世上若真的有长生者,未必是命运的馈赠,或是诅咒,也未尝可知。”
“若是无心无肺,太上忘情,终究会在漫长岁月中,被欲望改变,变成另一个人;可若用情太深,以情为锚,看着身边珍视之人一个个老去,无法挽留,那般之痛该是何等刻骨铭心?!”
‘一语成谶,这可是在预言我么?!’
方锐暗忖着,想说什么,可终究没有说出。
“哈哈,扯远了,世有岂有长生不老者乎?!这只是妄想,妄想啊!”
周长发摆摆手,换了个话题:“方锐,你可还记得淮阴府?”
“自然记得……”
两人絮絮叨叨说着,回忆往事。
“‘送君亭’外,葛道长、你、清衍,为我送别……那晚的夕阳,可真好啊!”
周长发说着,气息渐弱,再没了声音。
“唉!”
方锐闭目,轻叹了口气,站起身。
……
“老爷走啦!”
“爹!”
“爷爷,呜呜!”
……
在这般的喧嚷声中,在或真心、或假意的哭声中——
方锐沐浴斜阳,缓步走出周府。
外面,街道上,依旧繁华,没因一个人的离去而有丝毫改变:一群小孩儿奔跑着穿过街道,售卖糖葫芦的白胡子老者高声叫卖,回暖的新燕叼着春泥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