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再来做甄别。
就这么挖呀挖,筛呀筛,三天后,考古队员终于排查完所有的区域,一共筛出来298枚铅弹。
那么,这些铅弹,是敌方射过来的,还是船主这边尚未使用的呢?
要想弄清这个问题,理论上是不难的。只需要把出水的火铳拿来对比,也许就能获得答案了。
郭超仁现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手头的火铳,是铜制的,上刻“至正十年”字样,这一点能说明沉船的上限。
郭超仁细细观察铜火铳的形制,拿来和“大德二年”铜火铳的样式进行对比。
“大德二年”火铳藏于博物馆中,它长达533毫米,口径为105毫米,铳口、铳膛、药室、尾銎皆以铜铸。
郭超仁拿着“大德二年”铜火铳的细节图,与手里的“至正十年”铜火铳进仔细比对。
目前可以做出初步判断:至少,从外观上来看,除了铭文之外没有区别,他便在工作手册上写下这一点。
要知道,“大德二年”铜火铳,出土于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正蓝旗元上都遗址,是目前世界范围内出土的火器中,最早的金属管状火器。
这说明,“大德二年”铜火铳的形制,至少保留到了元末。
卫康做完成分检测后,对郭超仁说:“纯铜的,延展性很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对武器装备材质的认识。
从汉代以来,在整个冷兵器时代,武器装备都以铁为主。直到近古时期管状火器出现,铜才成为最优选择。
不过,这种优势也没有持续太久。到了明中期以后,因为战争形式的变化,铜矿的稀缺,所以那时的火炮兼用铜铁铸,且铁制火器数量大幅上升。
郭超仁想了想:“其实,生铁量多又廉价,倒在其次。我记得,铁的莫氏硬度要远高于铜,这也是铁的一大优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