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魏叔易跟着提步,含笑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魏某今后的人生,大约是不会缺少意趣的。”
此刻雪光清亮,魏叔易看着走在自己前面两步的人,心间有着如月华般恬淡明净的安定。
她身上依旧系着披风,拿铜簪简单扎束起的发丝静静垂落着,被雪光染上一层柔亮的淡芒。
说来,这是他知晓了她全部身份之后的首次重逢。
魏叔易不自觉走得更慢了些。
待他落下了五六步远,只见前方的女子驻足回望而来。
魏叔易一笑:“伤重行缓,见谅。”
她没有多言,等着他跟上去,魏叔易便想,她对待有功者与伤者,倒是少见的耐心。
遂又想,他今日这一箭,受得也算分外值得了。
二人慢慢走了一段路,魏叔易试着问:“节使此次之所以来关内道,是因……”
常岁宁的耐心似乎存在着某种平衡,路走得慢了,接起话来便快了些,不待魏叔易继续斟酌接下来的话,她已简单利落地答道:“是因朔方军,还有魏相。”
魏叔易微微一怔:“……因为魏某吗?”
“令堂先前去信与我,哭诉魏相此来关内道寻死,让我想想法子救上一救。”
常岁宁说到此处,很觉庆幸:“在令堂眼中,我一向无所不能,幸而今日及时赶到,否则两世英名便要毁于一旦了。”
魏叔易默然了一下,片刻,才又问:“若无家母去信相求,常节使还会前来相救么?”
“会啊。”常岁宁没有犹豫,声音轻松地道:“你我素有交情,魏相又乃旷世之才,我这一腔爱才之心,历来日月可鉴。”
听得这“爱才之心”四字,魏叔易不禁失笑。
不过也很好,至少沾了个“爱”字。
“如此说来,做个聪明人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