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呢?喝醉了,不嫌弃就跟老哥一起睡在这里喽。反正这五亩地里,除了我一个会出气的,其余都是不出声的。多你一个,他们也会觉得热闹啊。”
我突然感觉背脊上冒出一层冷汗,凉飕飕似乎彻骨。
“改天,改天好不?”我坚决拦住他拧酒瓶的手。
朱仕珍颓丧地停住手,盯着我的眼说:“你不会是怕吧?”
我笑笑说:“不怕,这里睡着我爹,我怕什么。”
“你不会把今天我说的话出去乱说吧?”
“不会。”
“我相信你!”他笑了起来,挨着我的耳朵说:“烈士纪念碑是关书记拆的,这次你舅来,没看到,发了大脾气。”
“为什么呢?”
“听说何书记很小的时候就出去了,老何书记去世都没能赶回来。这块碑上的字,怕是老何书记留在人世间的唯一笔墨了。何书记又知道这回事,现在碑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他能不生气?”
“一块碑的事,没必要吧?”
“何止一块碑?有人举报关书记动用国家救济款,勾结广东老板搞开发。就这一片地,听说关书记家就有好几套房。”朱仕珍神神秘秘,眼睛四下瞧,似乎怕别人听到一样小声。
“千万不要传谣。”我告诫他。
“谣言一般都是预言!”朱仕珍叹口气:“看来啊,春山县官场要地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