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死寂一片,只有柴火在噼啪的燃烧着。
涂自强蹬上棉水靰鞡(厂子发给老涂的,老涂舍不得穿给了小涂。)蹒跚的走到墙上老涂前。
“一边是工作泡汤、无家可归,一边抓不到没事、抓到就是十到十五年,老涂你说我选哪个?”
墙上老涂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
“老涂啊,你说你哪怕再多挺仨月呢……”涂自强鼻子一酸,蹲在地上一边捡钱一边叨咕,“我就是一学生,你说我有什么办法现在我?”
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墙上的老涂好像都有些不忍。
“就算我认命不进厂接班、认命无家可归。以后呢?以后咋整?”涂自强吸吸鼻子站起身。
“你说,我咋整?啊?”男人手里攥着一大把零钱,盯着墙上老涂质问,“最后还不是……”
“你是不是也觉得就剩这一条路了?啊?”涂自强抬起左手,露出紧紧攥着那一抹粉色。
“那就这么定了!”涂自强一边念叨一边伸手给墙上老涂翻了个儿,“老涂你在天有灵的话就保佑我,我一定帮你们老涂家开枝散叶!”
咣当……
涂自强胡乱胡噜了两把眼泪、穿上大棉袄、扣上棉帽子关门出屋,墙上老涂还在微微的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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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冷,涂自强双手笼在袖子里低着头走,棉水靰鞡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邻居大爷大婶看到他还勉强打打招呼,孩子们看到他立刻就不闹了,怯怯的站在街边不敢出声。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净街虎吧?
涂自强一边勉强的笑着回应邻居们的招呼,一边自嘲。
“强子,强子,涂自强!”
龚维则一身蓝警服在远处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