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一角的,都是三十四年前的崭新钞。是一九六六年的元旦,父亲的几位好友到家里拜年时给她的压岁钱。对于一名中学生,总共三元伍角多钱在当年是一笔数目很可观的钱。
“就这些?”
“还有……”
“还有你就都他妈掏出来让我看呀!”
于是肖冬云用手指将纸钱包的夹层撑开,又往手绢儿上倒出了数枚三十四年前的硬币……
“总共就这些?”
肖冬云点头。
胖子司机大吼:“你给老子滚下去!”
肖冬云端坐不动。
“你他妈的聋啦?滚下去!”
肖冬云仍端坐不动,理直气壮地质问:“你的工作是为人民服务,我是人民中的一员。我明明有钱,你想看也让你看到了,你凭什么让我滚下去?”
“你!……你当我是三岁儿童啊?半夜三更的,才三元多钱你就想让我为你把车开到郊区去?当我是你亲兄弟呀!”
“那……那你说得多少钱?”
“往最少了说也得这个数!”
他五指叉开的一只手伸到了她鼻子底下。
“五元?”
“五十元!”
“你敲诈!”
红卫兵肖冬云真的火冒三丈了。爸爸是县里的高级知识分子,一个月的工资不过才八十几元!这王八蛋坐他一次车他就敢一张口要五十元!不是敲诈又是什么行为呢?自己的班主任韩老师一个月的工资才四十八元多一点点啊!而且韩老师教了快一辈子学了!
肖冬云又大声说了一遍:“你敲诈!”
“我?……敲诈你?!”司机那张饼铛般圆胖的脸逼近了肖冬云那张清秀的脸,他口中呼出的烟味儿很浓的难闻的气息,使肖冬云迫不得已地将头朝后仰,他那样子像是要将她活活地啃吃了:“三元多钱我就非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