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之间礼貌得过分的关系中,渐渐开始变得无忧无虑起来的日子,浑然不觉地又过去了一个多月。郑岚对她的秘书工作是更加珍惜而且胜任愉快了。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够称心如意的地方,那反倒是因为老板王启兆对她太过彬彬有礼了。他彬彬有礼的程度简直就可以说是一种小心翼翼唯恐不经意间冒犯了她似的客气。他一白天不知会对她说多少遍“谢谢”,也许仅仅因为她为他的茶杯里续了点儿水。所以一个多月中,她也不知对他说了多少遍“别客气”。她觉得她和他之间,变得像两个在礼仪场合作示范的日本男女了似的。而他对别人,却每是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
是的,她开始希望,不,不仅仅是希望,而是心生出一种暗暗的需要来了——那就是他对她也那样。那怕一天之中只有一二次那样。那反倒会使她的工作状态变得更敏捷也更愉快。
有一天,确切地说是一个星期六,晚上九点多钟,她忽然想到传真机也许忘了开着了。记得星期五下班以前,他嘱咐过有几份文件会在星期六上午传过来的。她本已躺下了,赶紧穿上外衣,又“打的”去到公司里了。她是有一把董事长办公室的钥匙的。当她开了门走进去,所见情形使她一时的呆住了——两个赤裸的人体在地板上正粘连得难解难分,而传真机吐出的长长的纸张,已然垂到了地上;垂到地上的那一部分,已然被四只脚弄得破碎不堪,没法儿再当成传真文件加以保管了……
她看清了有一张脸是自己老板的脸之后,才猛省到自己当时所能做的第一件事是立刻退出去。
她那么做了。
站在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外,她懵里懵懂,不知自己下一步还该做什么事。犹犹豫豫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片刻有一个女人出来了,是她的前任。
她的前任一边理头发一边说:“小郑你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说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