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
我们在小河边的一条长椅上并肩坐下,看鱼。不是金鱼,是青鱼。每条都一尺多长,又肥得笨笨拙拙。纷纷游到岸边觅食吃。
她从书兜里取出两本书,递给我,低声说:“还你吧。”我问:“看完了?”
她摇摇头。
我说:“那你留下看吧。”
她又摇了摇头,望着河面,用更低的声音说:“我母亲前几天去世了。父亲被‘扫地出门’了,过几天我就要跟我父亲回浙江农村老家了……可能我们今后再也不会见面了,谢谢你经常借书给我看……”
我怔怔地望着她,许久许久说不出话来。
我忽然觉得,我心中对这姑娘充满了无边无际的爱。也可能是同情。至今回想起来,分辨不清。爱情加同情,使男人对女人的爱成为怜爱。
她缓缓将脸转向我,凝眸睇视着我,几乎是用请求的语调说:“对我讲几句话吧。”
我说:“我想退学。”
“退学?……”她脸上显出十分意外的表情。
我又说:“我实在不想念下去了。”
她问:“为什么?”
我说:“没意思。”
她很能理解我这句话的含义,沉思了一会儿,说:“再有一年多你就毕业了,什么事儿都忍着吧。多少人都在忍着啊!”
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她的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那么小,那么柔软。
她愣了一下,矜持地抽回自己的手,呐呐地说,“你怎么了?……你……病了吗?”
我说:“我也想到浙江农村去。和你们父女一块儿到你们的老家去。我可以当小学教师,也可以当农民。”她说:“你胡说些什么呀?”
我说:“不是胡说,我爱你。如果你同意,我明天就打报告退学。”
“不,不,你千万别这样。”她慌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