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吃早饭,就跑到一楼,给那姑娘挂了一个电话。
“喂,谁呀?”她婉声婉语地问。
我低声说出了我的名字。
“你?……有事?……”
“我想……请你今天陪我玩玩。”
“这……我在上班啊!”
“也许……也许我不久就要离开上海……”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累了……”
“累了?喂,喂!你听着,我今天请假,我在四十八路车站等你!……”
我缓缓地放下了电话。心情却更加忧郁。
我曾在上海杂技学馆深入过生活,每天清晨带着孩子们在新华路跑步。那姑娘每天在新华路扫马路。有一次我的手表掉了,自己却全然不知,等我带领孩子们从另一条马路绕回来,见她站在人行道上,招手叫住我,将手表还给了我……我们就那么认识了。
以后每天我让一个大孩子带领全体孩子跑步,我和她就站在人行道上交谈。
她是上海音乐学院一位教授的女儿。两个姐姐都下乡了,都在北大荒。一个姐姐我还认识,是三师师部宣传队的队员。我们之间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拘谨。除了小莫,我对她暴露的真实思想算最多了,我还经常将从学校图书馆借的书送给她看——她是一个很清秀很文静的姑娘。
我跳下四十八路公共汽车,看见她站在路旁等我。见了她的面,我竟不知第一句话应当说什么。
她问:“我们到哪儿去玩呢?”
我说:“到哪儿都行。”
她想了想,说:“那我们上西郊动物园去吧。”我说:“那里有老虎吗?”
她说:“有的。”
我说:“好吧,我们就去看老虎。”
到了西郊动物园,老虎躲在洞里不出来。我们没看成,却也不觉得十分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