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很经得起朋友念叨的。
吕川便是那么一个人。自从德宝说他将要回到A市来搞什么调研,哥 们儿都盼着早日见到他。大家盼啊盼啊,却毫无音信。以至于他们偶尔 在什么地方碰到了,提到吕川时必有一方怨气十足地说:“咱们想他干什 么呀?何苦啊!干脆彻底把他忘了得啦!”
后来,他们中间谁碰到谁,就真的不提吕川了。
一天,曹德宝来到了 “和顺楼”。他对秉昆说:“趁午休时间赶来告 诉你个喜讯。”
秉昆漠然地问:“什么喜讯? ”
德宝说:“吕川真回来了,住在北方宾馆。”
“这算哪门子喜讯? ”秉昆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德宝眨了几下眼睛,高兴劲儿随之一扫而光,反问道:“你怎么了? ” 秉昆说:“没怎么,就是忽然有点儿心情不好。”
德宝说:“看出来了。吕川这次回来待不了几天,他急着见到咱们,咱 们总得照原计划安排吧? ”
秉昆说:“行啊。”
德宝说:“计划改变了一下,他说绝不到你这种地方来,要求找个小 饭店,哥们儿几个可以安安静静地聊一聊的那种地方。你记得酱油厂旁 边的小饭店吗?还开着,我三百元就把那地方包下了一晚上,老板挺高 兴。别让赶超自己埋单,咱们凑份子吧。
秉昆说:“行啊。”
哥们儿几个齐聚在那家小饭店,除了龚宾,男的女的都到了,连进 步也去了。
天气已挺暖和,国庆和赶超却还穿着棉袄。就数吕川穿得少,一身 西服,外边加了件风衣。按他的要求,原本不喝白酒,但那小饭店早早 把炉子撤了,一点儿热乎气儿都没有。
赶超说:“这地方比外边还冷,不来瓶白的哪儿行啊? ”
吕川说:“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