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还要去祠堂为祖宗上香,谢云初用了药就躺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纪京辞却一夜难眠。
他修长清瘦的身影逆光而立,于雕花窗棂前,望着廊前盛开靡丽的名贵花草,深不见底的眼仁不露喜悲。
他摩挲着手中的木簪,身上是外人从未见过的孤寂和沉默。
不知为何,最近想云初的时候更多了……
他垂眸看着手中已经被磨的发亮的簪子,唇角似有极淡的浅笑。
云初和他说好的,要一起游运河……
可她食言了。
这也是,她唯一一次食言吧。
纪京辞不善手工,雕了很久才将这簪子雕好,原是想在她生辰时送她的。
可簪成后,送的人却没了。
纪京辞此生最悔之事,便是……
爱芽成荫,可诉之人,已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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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初一十五,谢氏都要开祠堂给祖宗上香,只不过不同于年节祭祖礼节那么繁琐。
谢老太爷与谢二爷、谢云初先行入内,擦拭祖宗排位,更换贡品。
而后,谢老太爷为首带着同辈族人入祠堂上香之后,谢二爷也接过小厮递来的香带着同辈入内,给祖宗敬香。
谢云初站在孙子辈的最前端,等父辈上香之后,这才带陈郡谢氏孙辈子孙入内,敬香叩拜。
等谢云初带着孙辈敬香完毕回祠堂前厅时,谢老太爷和一众族老已经落座。
各家子孙都回自家祖父父亲身后站着,谢云望很乖觉的跪在前厅中央,低垂着头等待处置。
陈郡谢氏族法严苛,就连谢云望的祖父都不知该如何求情,眼巴巴看向谢老希望谢老能心软从轻发落,嘴上却说:“宗主依照族法处置,祖宗家法不可挑衅。”
祖宗家法严苛,在谢氏族中更是至高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