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要保护的东西,即便是一只青虫,都想要护住叶片,毕竟叶片下,是它孩子的卵。”
“本相一定没和你说,我父亲的故事。”
“陈九州,你到底怎么了。”
“无事。”陈九州揉了揉眼睛,“我的父亲,是个极普通的农人,当年为了供我读书……为了供我上私塾,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干活,肩膀垮了,便把米粮抱在怀里,一次抱一包,来回十里路。”
“后来,我终于考上了……我终于做了文士,省吃俭用,存了一笔银子,无以为报,便买了一根有些廉价的腰带,托人送回去给我父亲。”
夏骊静静听着,她突然发现,陈九州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那种感觉,似是女子一般,有了些许多愁善感。
“得了那根腰带,我父亲逢人便笑着炫耀,即便在知道只是廉价之物时,依旧乐此不彼。”
“自此以后,他总喜欢把银子吊在腰带上。有一日不慎遇到两个匪徒,抢了他的银子,还抢了他的腰带,连着他自个,也被人砸得头破血流。”
“醒来之后,他抢了车,顶着满头是血的脑袋,一路往前追去,追到匪窝里,和人打得满头是血,连身子都站不起来,还揪着大帮的匪徒,不要命地打过去。”
陈九州顿了顿,抹去眼角的泪丝。
“别人也怕他这个疯子,也不和他打了,便把银子还给了他。”
“他不要银子,只要回了腰带,当着十几个匪徒的面,哆嗦着手,把腰带重新系上。”
“陈九州,你父亲都追过去了,为何不要银子,只要腰带?”
“我父亲说,那是我儿送的腰带,谁动谁死。”
讲完,陈九州起了身,趔趄地往房门走去。
“我陈九州,亦有要保护的东西,谁动谁死。”
夏骊听完,沉默地坐在凉亭里,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