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贾和喝了一场酒,直到夜上柳梢,陈九州才回到了丞相府。
他知道,以那位小舅子的脾气,免不得又是一场告状。
府门开着,陈九州喷着酒气,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
两个护院走来,小心地冲着陈九州使眼色。
连绿罗也于心不忍,指着侧边的鹅卵石道,让陈九州先避开,回房休息。
但,陈九州终归是往前走了,于心无愧地往前走。
夜色之下,夏骊憔悴的身影,孤单单坐在凉亭里,似是哭泣过,眼睛还有些红肿。
陈九州沉默地叹了口气,在旁边的空位上,径直坐了下来。
“陈九州,皇弟说的都是真的?你亵渎皇妃,又打了皇弟。”
陈九州露出愁苦的笑容,“夫人是不是也觉得,我陈九州依然是个奸相。”
夏骊犹豫了许久,一时答不出来。
“你觉得本相留在东楚是为了什么?谋朝篡位?还是学国贼鲁长风,另立一国。”
“但你今日对皇室不敬,确是事实。”
“本相无愧于心。”
“那你又为何动手,打了皇弟,陈九州你当初说过,皇弟到了束发之岁,该给他留着皇室威仪的。”
“他说错了话。”.
“说错了话?说了什么,让你一个臣子,动如此大的怒火!当着皇妃的面,扇他耳光!”
陈九州叹了口气,“你只需知道,这一次,他该打。”
“即便皇弟辱骂了你,你也不该如此!”
“他若只是辱骂于我,本相只当个笑话,都懒得搭理了。”
“陈九州,那皇弟到底说了什么!”
陈九州静默片刻,“他差点要毁了,我想保护的东西。”
“什么东西?”
“很珍贵的东西,比本相的生命还珍贵。”
“都是托词!”夏骊冷冷开口。
陈九州自顾自一笑,将身子斜靠在凉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