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满心悲郁,只想着如何复仇之事,虽觉古怪,很快也就抛到了脑后。
两人骑着骡子,一前一后出了宝石山,到了西湖北岸。胡三书见他依旧郁郁不乐,道:“少主,我在跨虹桥下订了一艘篷船,热酒热菜、干净衣裳都已备好,还叫了两个歌女作陪,不如吃几盏热酒,等雨停了再回去。”
到了桥下,果见一艘大蓬船泊在岸边,船里坐了两个清秀的歌女,已等候多时。两人将骡子系在亭台边,上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艄公摇着橹,篷船晃晃悠悠朝北山划去,那两个歌女则一个吹笛,一个弹着琵琶,悠悠扬扬地唱起曲子。
天色昏黑,湖面上灯火绚烂,丝竹喧阗,四处都是扫墓归来、巡湖宴乐的游客。过了秋鹤亭,画舫彩舟越来越多,欢歌笑语,此起彼伏,阴冷凄清之气一扫而空。
往年扫墓归来,许宣和家人也是这般同乘画舫,其乐融融。见此情状,他心里又是一酸,提起那温热的酒壶,咕咕连喝了几大口,入口绵柔,芳醇回甘,浑身陡然暖和起来,忍不住赞了声好,道:“这酒是丰乐楼自酿的眉寿酒么?至少得有十六个年头了。”
胡三书竖起大拇指道:“少……爷见识非凡!这是丰乐楼十七年的陈酿,今早刚从地下挖出来的。”又端起旁边的另一小坛酒,为他斟满,道:“这坛是遇仙楼的女儿红,说是有十八年了,配鲥鱼最是合适不过。”
胡三书办事伶俐,品味也颇为不俗,除了两个歌女是专程从熙春楼里请来的,就连桌上的酒蒸鲥鱼、鲜虾蹄子脍、冻石首、雪霞羹,也都是赏心楼的招牌菜,量虽少,却极为精致美味,配上眉寿酒与女儿红,口味更是绝佳。
此时篷船已摇到了断桥下,雨雾濛濛,垂柳乱舞,许宣回想起当日与白素贞、小青在篷船内抚弦高歌,痛饮女儿红的情景,越发伤感。一气连灌了半坛酒,趁着几分醉意,叫那俩歌女吹奏《临江仙》曲,拍腿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