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王韫秀声色俱厉:“无耻狗贼!还我宝剑!”
元载也在一旁惊惶道:“快……快!吴总管何在?!快寻些沙土来!!这人烧的乃是鄜州‘石脂水’,其焰明烈、其热难当……非沙土不能扑熄!”
那男子浇罢黑油,却在院墙上坐了下来。看着唐门六子拽着王韫秀、避开翻腾的热量;又看到“贱籍四友”见缝插针、拖着杨朝夕躲去另一旁,心头微松。
当即将油杓搭在油篓细口上,一面轻磕、一面笑道:
“池中剑,石中油,
水火不容神仙愁。
解木锁,命难留,
暂厝柴房待鬼收。
刘木匠,好扮丑,
真相还从险中求。
元相怒,小民忧,
杀人灭口没个够!”
元载听罢,知是暗讽他府中之事,愠怒之余、更多的却是心虚。他自诩此事做的滴水不漏,府中知情者、也不过有限几人,断无内贼外泄的可能。却不知这来路不明的卖油郎、何故竟知晓得这般清楚!
念头落定,元载当即压下怒气,略略叉手道:“尊驾究竟何方神圣?既来做‘和事佬’、为何要烧我宝剑?”
这男子坐在墙上、双腿悬空,轻轻踢踏,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元相有问,岂敢不答?小可姓张,家中排行老三、便被爷娘唤作张三。至于这如水剑么,未出世时,好些个别有用心之徒,便已明争暗斗、苦苦搜求;前几日甫一出世,便惹得通远渠上血雨腥风、数人殒命。实是不祥之物,不如烧了干净!”
杨朝夕闻言,与杜沙洲对望一眼,终于想起此人正是几个时辰前、在“月漪楼”与众客一道行令赋诗的张打油。
元载眸光微冷,杀心又起。却知如水剑水火难侵,当下不动声色道:“张大侠之语,恕老夫不敢苟同!剑既为杀器,自然便是为了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