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剑随即落在地上,发出锵然悠远之声。
元载全看在眼中,登时怒斥道:“狗辈装神弄鬼、意欲何为?!非但夜闯‘颍川别业’,更是出手伤人!英武军!先给本官拿下再说……”
孰料男子连连摆手,插口道:“元相谬矣!小可来此、不过想做个和事佬,却非有意冒犯尊夫人。可若尊夫人伤了这位少侠,今日之事、只怕再难转圜。”
元载面色阴鸷:“既不是这五个狗贼的同伙,便滚远一些!莫叫我府中卫卒护院,当作贼人、一并捉了法办!”
男子听罢,却也不怒,忽地身子一矮,似将什么东西放在了院墙上。旋即黑袍一收,身形才恢复至常人胖瘦。
众人细细一瞧,才见他搁在院墙上的、却是一副四尺来长的短扁担,扁担下压着两只大腹便便的油篓。油篓以荆条编成,密而有序,根根分明。
男子手中油杓翻起,直往油篓细口中一戳一提,便是两杓浓如墨的油脂舀了出来。
众人正觉莫名其妙,男子却出手如电,两杓黑油、宛如两条细柔绵长的绳索,直接从墙上浇下!不偏不倚,恰好在地上拼凑成一道圆环,将那掉落的如水剑圈在了中间。
王韫秀似察觉到他意图,赶忙俯身去捡,却被杨朝夕一剑逼退。待要再捡时,却见那男子挥手弹指、将一点火星子射在了那黑油上。
“忽——!”
无数火舌蹿起,足有半人多高。热浪滚滚,浓烟翻腾,夹着刺鼻的恶臭,叫人望而却步、烦
恶欲呕!
那男子却浑不在意,双手连动、继续从油篓中舀出那黑油,再从院墙上浇下……火上浇油,手法娴熟,显然是此中行家。
那火势愈演愈烈,渐成冲天巨焰!便连远远躲在墙根的元仲武、薛瑶英这一对狗男女,也觉口干舌燥、炙热难耐。想要偷空逃出院落,却觉双腿酸软、难以支撑,几乎要瘫倒